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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抵达边疆（第1页）

卢元恭和陈易一起带着百姓挖水渠。

之前被毁掉的上游大坝花费了许久功夫才重新修好，在修好后燕昀霁就开始重新对靖嘉关进行规划，确保做到就算被围城也能自给自足。

燕昀霁如此危机感与急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，自从姜国内乱开始，天下有识之士便预感到天下大乱的时代即将来临，靖嘉关作为梁国最关键的边境，可以称得上全民皆兵，不少孩子刚出生玩的游戏便是包扎与长枪，在这种当下，全都动员了起来。

可谁也没想到变故如此之快，在接二连三地爆冲突与战争后，靖嘉关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难民冲击。

面对那些从其他地方流窜来的难民，卢元恭很是头疼，还是李耀卿脑子活泛，在给公冶文远的信中提了一句，公冶文远也很干脆地给了办法来。

「送他们去齐国。」

这个时候卢元恭开始感谢梁国的坏名声了，因为之前各种舆论满天飞，不明真相的其他国家都觉得梁国是人间地狱，一听说能去更好的齐国，也顾不上舟车劳顿，很干脆地就踏上了更远的路。

靖嘉关第一场雪落下来时，前往京城的燕昀霁带着崔来明和颜彦谦回到了边境，同时也带来了最新的西越消息。

“西越政变，慎公明被杀，慎世行自尽。如今西越陷入群龙无的状态，西越从前的二皇子，现在的阳淮王正在紧急从封地向京城赶。”

赵渠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：“阳淮王恐怕很难到了。”

“谁说不是？如今正是乱世，不说那些对西越皇位虎视眈眈的大臣，就说其他人也不会放任西越稳定。”卢元恭意味深长地说，“很多人都希望现在越乱越好。”

从姜国到如今的西越，七国一个接着一个出问题，南晋东楚更是已经灭国，可最为神奇是，每一次的混乱到最后看上去都是内部矛盾爆——要说一个两个还可能，所有国家的问题在短短几年内全部达到临界点，这就实在是非同寻常。

但要说幕后黑手到底是谁，也说不出个名堂。至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人去获得这些好处，只是让整个天下的混乱进一步增加。

多王割据，战争四起，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上百个诸侯国混乱争霸的时代。卢元恭长叹一口气，历史轮回总是如此，从分裂到统一，然后再度分裂，周而复始。

如今还算安稳的也就齐与梁，虽然梁国也并不能称得上有多和平，接连两位丞相被抄家外，还有不少大臣也被打入天牢。光李弘渊回来的这段时间，至少已经有不下九位大臣被砍头，也难怪朝廷上人人自危。

不过等看到被押送到边境的崔来明与跟着一起来的颜彦谦，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
崔来明与王印在此之前就与燕昀霁有诸多摩擦，作为手握兵权的大将，又是唯一站在皇帝那边的将军府，对于反贼来说自然是心头大患。

不过之前因为一直传言燕昀霁讨厌李弘景，再加上老将军一直谨慎低调燕昀霁又常年在边疆，也都是小打小闹。

——除了在山谷的那一次。

“我还是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把崔来明往靖嘉关流放。”在将崔来明押进大牢后，李耀卿有些抱怨，“我们这完全不是适合流放的地方又不是什么苦寒之地。”

“别说了，连王印……现在他叫颜彦谦是吧？前左右相都扔到靖嘉关了，这可是最关键的地方，陛下还真是放心。”陈易也摇头，“颜彦谦他真的有悔过吗？他之前可是差点把将军给害死！”

一想起当时燕昀霁寄来的信，几个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阴沉下来。若非李弘景的出手相救，恐怕燕昀霁早就死在乱箭之中。

如今颜彦谦到了靖嘉关，虽说李弘渊给的信中说死活随意，可对于这么一个情绪阴晴不定的主，再加上燕昀霁如今在梁国内可谓呼声极高，之前还有左右相在头上压着，现在崔王两家都已经垮台，一家独大的就只有将军府了。

就在燕昀霁回到京城的那几天，原本总是冷清的将军府门槛几乎要被各路拜访的大臣给踩平。为避免节外生枝，老将军干脆称病闭门谢客，唯恐那位已经抄了无数家的李弘渊哪天找上门来。

谁也猜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，他总是笑眯眯的，看上去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，甚至就在武林大会之前，他看上去依旧重用崔来明，也对崔家很是亲切，可就在短短几天后他就带着同样的笑容将崔家满门抄斩。

燕昀霁是从天牢里将崔来明带走的，在看到崔来明的那刻，就连久经沙场的他都有瞬间感到毛骨悚然。他骤变的表情落在亓官的眼中，亓官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膀说，这已经是经过治疗后的样子了。

“你算是运气好的。”亓官摇头晃脑，看上去非常苦恼的样子，“我就倒霉了，看到李弘渊亲手上刑的样子，普通人感觉真能做一辈子噩梦。”

重新嘱咐完事情后，燕昀霁看到颜彦谦的时候犯了难，最后眼不见心为静，打他去帮百姓的忙了。

“我感觉李弘渊的精神不太正常。”

面对这个结果，颜彦谦并无任何异议，不过在走之前他避开旁人，对燕昀霁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
“妄议圣上且直呼其名，颜彦谦，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足以判你死罪了。”虽然颜彦谦早就得到了报应，可燕昀霁也难给这种人什么好脸色，他平静地说完这一句，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
“不，燕将军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颜彦谦连连摇头，“他的某些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过激进，在我离开京城之前，已经有不少大臣起了反心。燕将军，你远在京城千里之外，恐怕很难注意到京城的一举一动。”

说完这话后他一行礼，不再多言，很快就离开了。

颜彦谦这最后的话让燕昀霁皱起眉头——什么叫他很难注意到京城的一举一动？是说他对京城的消息滞后，还是说……将军府？